“让子弹再飞一会”：15年后，姜文再度公开回应 -

距华语经典电影《让子弹飞》问世已逾十五载，其导演姜文在2018年完成《邪不压正》后，沉寂七年。近日，他在阿那亚·秦皇岛理想国读者日活动现场亮相，参与《让子弹飞》映后交流并披露新作《英雄出少年》将于7月15日与观众见面。映后环节持续近一小时，现场百座皆满。姜文临时调整互动形式，取消原先由两位嘉宾代为提问的安排，坦言这是“读者日”，无需他人代表提问。观众踊跃发言，多位观众同时起身喊话，主办方甚至未能及时提供话筒。在长达一个小时的交流中，姜文回应了诸多直击内心的提问，涉及外界对作品质量的评价、是否关注自身影片的影评，以及对当下电影行业生态的见解。华东政法大学政治学教授刘擎亦以犀利问题引发思考，直言希望能听到“谜面之下的谜底”。现场气氛热烈，掌声与笑声此起彼伏。相较于对姜文过往作品深层内涵的探讨，年轻观众更关注其对现实与未来的思考，纷纷追问在“乌卡时代”如何培养他所倡导的“自己的态度”。姜文笑称不理解“乌卡时代”的概念，他回忆过去也曾感叹自身所处境遇特殊，但最终发现“其实没区别”。他强调如今仍应“多做事”，新片正是讲述“两个毫无杂念之人，最终如何完成看似不可能的任务”的故事。

活动现场的照片由主办方提供。银幕上那辆火车在烟雾中渐行渐远，标志着电影《让子弹飞》落下帷幕。剧场灯光尚未亮起，三把高脚凳被精心摆放在舞台中央。全场陷入静默，观众屏息凝神，期待那个久违的影子重现。他缓步走向舞台，手中握着一杯咖啡，步伐急促而坚定。几束聚光灯聚焦在他站立的位置，话筒尚未举起，掌声已如潮水般涌来。银幕上凝视火车的张麻子，此刻穿越光影重新现身。在黑暗中独自伫立数秒后，他轻声询问流程，略带戏谑地说"现在什么也看不见"。当灯光终于亮起，他邀请两位临时赴约的嘉宾——纪录片导演周轶君与阿那亚创始人马寅登上舞台。三人未及落座便展开互动，调侃彼此名字的寓意，姜文率先坐下，将咖啡杯置于左腿膝盖之上。此后的一个小时里，这个咖啡杯始终伫立在台前，成为最引人注目的细节。不少网友在社交媒体上感叹："姜文，仿佛从未离开过。"

活动伊始，姜文便打破主办方预设的规则，婉拒两位嘉宾代为转达读者提问的安排，转而鼓励在场观众直接表达诉求。他调侃道：“既然活动叫‘读者日’，为何要让他人代言？你们自己想说的话，才是最重要的。”当观众举手发言时，他回应：“无需事先征询，直接站起来说。”随后，观众席上陆续有多人自发起身发声，主办方甚至来不及准备话筒。自1994年《阳光灿烂的日子》上映以来，姜文的创作节奏相对稳定，但其作品在观众中的反馈却始终存在差异。谈及此，他自嘲为“容易交浅言深”的人，解释称当对话者认为彼此在“交心”时，接受方未必感到舒适，或尚未做好准备。

姜文坦言曾关注互联网影评，甚至匿名与网友辩论，但逐渐选择不再在意评论。他认为作品一旦脱离创作者，便不再属于任何人。他以鲁迅为例，提及这位文学巨匠在年轻时便创作出经典作品，却被后人冠以“老爷子”的称号，调侃称这种认知差异让深入对话变得困难。现场坐着的鲁迅研究者许子东对此保持沉默。姜文直言：“我怎么可能让他人触及内心。”但他也强调，只要他人愿意交流便已足够，认为其中存在大量误解，自己“肯定没想那么多，或者思考的方向不同”。

华东师范大学政治学教授刘擎接过话筒，询问姜文作品中的深层含义及“火车开往上海还是浦东”的结尾隐喻。姜文以鱼塘比喻创作环境，指出任何从水池中诞生的作品都无法摆脱水池的影响。他对浦东与上海的差异表示疑惑，称作为北方人难以分辨，认为用长焦镜头拍摄时两者并无区别。他幽默地表示，火车需要目的地，而许多地方人们并不知晓，便习惯更换名称以提升知名度，如“阿那亚”。

谈及电影圈生态，姜文认为优秀导演应从编剧起步，或部分演员凭借对剧本的直接转化成为导演，这或许更便捷。当被问及年轻演员感慨行业氛围不如从前、代际间缺乏深入对话时，他指出业内称“老师”更像是一种讽刺，跨代交流常因认知差异“难以深入”。现场有读者提及他此前在北影节的发言，称电影结束仅是工具，或如话筒般存在，但核心在于“你说了什么”。当被追问如何在“乌卡时代”（VUCA，即易变性、不确定性、复杂性与模糊性交织的时代）确立创作态度时，姜文表示听不懂该术语，回忆称年轻时也曾感慨处境特殊，但后来发现“其实没那么大区别”，否则便“读不懂别人的书”。他强调当前仍需“多做事”，并透露即将上映的新片讲述“两个没有杂念的人，最终如何完成看似不可能的事”。